張木蘭換出慈眉善目,拉過姜近一只手:“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在哪里讀書?”
“我叫姜近……”她剛開了個頭報上大
名,就被宋云開的嘲笑打斷。
“哪還在讀書!她跟我差不多大。現在是我公司公關一號位。”
姜近瞥他一眼,暗忖他有點太浮夸,剛才自我介紹報出名字,那位奶奶的臉上好像閃過一絲詭異的慌張,不是錯覺。
張木蘭回過神,審讀的目光頓時減了一大半敵意,她長相不妖艷,當下也沒有立刻要嫁進家門的威脅,又是他事業上的幫手,小輩們分分合合誰也說不準長遠,沒必要急于反對搞壞聚會氣氛。
于是比方才更熱情兩分,笑瞇瞇點頭道:“那真是很能干。模樣長得小,還以為是大學生。”
宋云開得寸進尺,作勢把坐在奶奶身邊的堂妹趕走:“你走開,讓姜近陪奶奶聊天。”
堂妹有點無語,深知混世魔王惹不起,只好起身騰位置。
姜近可不覺得坐這兒是個好事,還想著完成任務早點開溜,戳戳手肘小聲提醒:“你伯母、還有姑姑嬸嬸不要坐嗎?哪輪得到我?”
宋云開夸張地一拍腦袋,仿佛剛想起來:“對!那我們坐那邊。”邊說邊拽著姜近往桌位跑,大聲敲定:“你把書包放這里。嗯嗯,我們坐這。”
姜近有點領悟他的用意了。
因為是家庭聚會,主桌上以老壽星為分水嶺,男女各占半邊桌,按宋云開的家庭地位本來會被安排坐他爸身邊,而姜近會被安排在桌尾上菜那個口。
這番以進為退,他成功霸占了一個方便開溜的位置。
伯父見他耍滑頭,發話:“過來喝酒。”
宋云開又拽姜近作擋箭牌:“讓她代,我開跑車來的。”
伯父立眉:“你奶奶大壽你連酒都不喝,像話嗎?”
“奶奶大壽當然好酒讓奶奶喝!”說著又牽起工具人的手,“我帶姜近去見見朋友。”
離宴席開始還早。
姜近跟在他身后聲明:“我酒量一般,不會真要大搞酒桌文化吧?”
宋云開睨她一眼,輕蔑地一笑:“還沒喝就怕了?以為你挺能,原來是紙老虎。”
跟他較這個勁沒好處,姜近不吱聲,默認下“紙老虎”之稱,任他牽著手到處逛。
宋云開父親宋振東是長江重工的董事長,建筑機械、建筑材料的民企巨頭。
雖然近兩年地產業呈現頹勢,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想巴結他,或者宋云開的人都不少。來賓或多或少都帶了點功利心來社交。
宋云開的應對辦法是跟每個人打個招呼就轉場,與誰都不深入交談,禮節上過得去,又避免了對方提要求。
無論見誰,開場寒暄時他都要介紹姜近是他女友。
消息因此傳得很快。
席間有些女性對此特別關注,踮腳探頭想看清楚宋云開女友長什么樣。
杜薇還沒落座,正站在靠近大廳門口的區域和幾個熟人聊天,有小姐妹興奮地給她帶來消息,叫她看那新面孔。
杜薇心下一涼,往她們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是姜近,又笑起來,笑的是宋云開這人行事荒誕。
“哪是女朋友,為了給家里交差,直接把公司公關經理拉來做擋箭牌。”
“我說他怎么換了口味!”姐妹們恍然大悟,“喜歡這種清秀掛的,也完全不打扮。”
杜薇笑著搖頭:“估計人家正在公司加著班就被莫名其妙叫來了。”
“把公關經理搬出來,該不會上次那小演員是真的?”
“小演員是動用公關壓下去了吧?”
“我倒覺得不像,再膽大的小女孩敢和韓璐搶男人?”
“韓璐和宋云開好像先分了,好久沒見他們一起。”
杜薇沉了臉,打斷一眾人八卦:“子虛烏有的事兒就別琢磨了,想往上貼的女人從來不少——”
話音未落,周遭起了一陣小騷動。
杜薇截住話頭,聽出她們是在議論剛才大張旗鼓進門的一個女人。
今天是長輩做壽,來賓著裝偏保守淡雅,那女的卻穿了條泡泡糖粉色的禮服裙,當季高定,性感張揚,露腿露腰扭著s曲線。
杜薇認得她,是宋云開父親的情人,不知算不算前任。
自宋云開生母去世后,他父親沒再結過婚,先后交往過幾位女友,有時交往時間線還是重疊的。
宋云開損得很,謊稱記不清人,給她們編了號,像現在他爸身邊那位,就被他稱為“九小姐”,當人面他也這么叫。
女孩們年輕,聽不出諷刺,反而覺得叫“小姐”顯年輕,甚至以為少爺和她們調情,倒是甘之如飴。
久而久之,旁人也都跟著他這樣貶損。
眼下博眼球這位是七小姐,從前就愛惹麻煩。杜家和宋家三代交好,杜薇和宋云開算青梅竹馬,對他家之前那些笑話也有所耳聞,七小姐曾經很受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