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沒有撐下去。
夏油杰痛苦地想著那些記憶,被殺死的美美子菜菜子,被封印的五條悟,死去的七海建人和夜蛾正道,那么多咒術師在那場戰斗中死去。
他死后才幾個月,名為真人的咒靈就誕生了,只要他再撐幾個月,茍延殘喘也好,他的大義就有視線的可能。
十年前,他膽小的拋下五條悟,十年后,他又膽小的希望五條悟給予解脫。
夏油杰就是這么一個懦弱的搖擺不定的人。他心想。
感受到腦子里傳來的不屬于自己的激烈情緒,六道骸目光發冷,他捏住夏油貓貓的后頸皮,將對方提起。
紫色的貓眼沉寂,帶著還沒有從情緒里脫離的茫然看向六道骸。
六道骸咂嘴,連口癖都懶得說了,干脆斷了兩人連同的意識,用力將貓甩了甩,長長的貓條在半空呈現一道弧形擺來擺去。
“你這家伙自厭得可以。”六道骸嫌棄地說,“發散思維還行。”
和沢田綱吉一樣,思維像密密麻麻的機械圖紙,就是斯帕納辦公室里放著的那一沓,回憶一個小細節就能將整個圖紙上的黑色線條記起來,順帶再一次復盤其中是否有錯誤,為保萬無一失,這次復盤要更加謹慎,以至于自己的精神都高度緊繃。
被六道骸這么一打岔,夏油杰倒是想起來最開始的問題。
前最惡詛咒師,盤星教教主,就算變成一只貓,就算在一個搶奪了他身份的人眼前失態,也能很快整理好自己,端起架子,他又變回了那副慈悲的模樣,像是之前發生的一切都不存在。
不過也不是完全把自己封進那個佛像泥塑,大概是知道自己的情感逃不開六道骸的感知,夏油杰沒有以前那么嘴硬,語氣里也多了幾分釋懷。
六道骸像個天線一樣,打開了兩個人之間的意識通道。
“說起牧野,真的多謝她的照顧了,畢竟那個時候我很寂寞?!?
“天真的想要以一己之力撬動整個人類社會的未來發展,在踏入通向我的大義的道路上時,我就知道我已經身處命運的洪流中,既渺小又恐懼。那個時候牧野堅定不移站在我身邊,我能猜到她的目的不是為了幫助我實現大義,但這些都無所謂,只要她站在那里,我就覺得我不是一個人。全身都有了動力。”
六道骸點評:“不知所謂?!?
夏油杰苦笑:“是這樣,我當時是真的被我和牧野相處的十年迷惑了,以為她這個人再怎么冷漠不關心旁人,也能看在我們的情誼上幫我一把,結果百鬼夜行前天她就消失了,怎么也聯系不上?!?
說到這里,就算是夏油杰也忍不住有些酸:“她眼里只有五條悟,我們這些人只是她看在悟的面子上順帶關照一下。我想了下,之所以和我一起叛逃,估計也是因為悟吧。”
六道骸眼神憐憫:“那五條悟身邊的人還真是可憐?!鼻嗄陸阎鴲阂獾恼f,“或許在很多時候,明明可以避免的災難卻無法避開,說不定就是牧野千禾動的手呢?!?
“太無聊了就回去找沢田綱吉?!迸渖虾谪堧p眼里透出來的假笑,“如果知道那些記憶,了解牧野的為人,還會說出那種話的人,我會幫助牧野清理的?!?
“衷心的狗。”
“只是報答——你再說你自己么?”
“呵呵,怎么可能?!?
“那你那么衷心地替沢田綱吉做事只是單純為了奪取他的身體。”
“當然?!?
“呵呵。”
好硬的嘴,天塌下來有六道骸的嘴頂著。夏油杰望著惱羞成怒的六道骸離去的背影,微笑不語。
整個咒術界近來暗流涌動,察覺到某種暴風雨前期的濕潤的咒術師都暗自繃緊。
牧野千禾和五條悟的感情隨著后者記憶的恢復而逐漸加深,值得一提的是,某天家入硝子眼眶發紅的找上門,是五條悟開的門,校醫小姐開口就是要見牧野千禾,五條悟明白了,露出感同身受的表情,看著家入硝子躥進牧野千禾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