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是吧。”關前慧拉了拉垂在自己側頸的發辮,神思懷念,語氣輕飄飄的,“他們還忘記我了對吧,我都知道的。”
“這是我的請求。”黑發少女微笑說,“是我請求咒術師抹去他們關于我的記憶的。”
夏油杰表情不解。
關前慧注意到夏油杰的表情,但并不在意,她雙手背在身后,像個孩子一樣一邊走一邊踢腳,倒和藤原杏子口中沉默寡言沒有存在感的形象有些區別。
“他們給我的壓力太大啦,說什么要讓我繼承家里的產業,但是我并不喜歡藝術品蒙上世俗的影子。”關前慧嘆了口氣,小聲抱怨道,“我想成為一名藝術家,因為這個我一直在和他們吵架,有時候氣過頭會把我關在房間里好幾天不給吃的,不過幸好我還有星漿體的身份,現在終于能脫離他們了。”
“吶,三天后我就會進入薨星宮成為天元大人,我作為人類最后的時光,你們能陪陪我嗎?”
他們走在沿河的石板路上,陷于工作的人們沒法來到這里,所以在關前慧話音落下后四周陷入一片只有蟬鳴和水流聲的安靜中。
牧野千禾冷靜地說道:“不可以。”
夏油杰張開的嘴巴閉上,過了一會兒,他轉頭去看牧野千禾,“只是三天而已”
牧野千禾:“時間拖得越久,變數就越大,我們最好抓緊時間,避免不必要的意外。”
五條悟:“沒關系,我和杰可是最強的。”
牧野千禾的眼神涼颼颼的,明明比兩個少年矮,此時卻硬生生散發出居高臨下的氣勢,讓夏油杰環視了自己初中時期整天板著臉讓人不敢靠近的年級主任。
“悟,還有夏油同學。”年輕的輔助監督獨自走在隊伍最前方,單薄的身影迎著光,被拉下長長的影子,兩個被叫到名字的少年下意識朝前方看去。
他們聽到牧野千禾的聲音淡淡的,像是要被吹散一樣。
“雖然你們已經很強了,但是千萬不要忘記人外有人。”牧野千禾轉身,和他們面對面,倒退著走,五條悟歪歪頭,莫名覺得對方的話是在說他,還以為自己被看輕,有些委屈的撇嘴。
牧野千禾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笑出聲來。
“嘛嘛,以一力破萬發當然也是可以的,不過在這個基礎上需要有一個前提,即使你們必須強到無人能敵,強到暗中的敵人即使是聽到你們的名字就會被嚇得屁滾尿流,強到沒有人敢對你們使用陰謀詭異。”
五條悟若有所思。
看著明顯在思考她的話的五條悟,牧野千禾滿意點頭。
五條悟屬于有腦子但懶得動的類型,加上實力強大,天賦出眾,早就被按上咒術界未來最強身份的他自然而然會選擇走力攻的路子。況且這個人對勾心斗角陰謀陽謀什么的本就不敏感。
但是夏油杰不一樣,出生普通人家庭的他自小受到咒術師天賦的困擾,在察言觀色上高五條悟不知道幾個等級,結合對方后期在成為教主如火如荼發展盤星教,還把自己發展上了電視忽悠全國人民就知道,把這家伙往需要動腦子的要職上一方,絕對大殺四方。
這兩個的本質區別就在思考牧野千禾的話的時候體現出來了。
白發少年顯然對牧野千禾話中的強大心生向往并且躍躍欲試,恨不得現在就扒出九個十個特級咒靈給自己提升等級。
而黑發丸子頭的少年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展,像是在對比純武力和魔武雙休的可能性以及好處。
總之大家都會有光明的未來。牧野千禾牽起唇角,她的心總是向著未來的,堅信只要自己努力,那么幸福就一定會降臨到五條悟身上。
只是她沒想到這個周目的未來會來得這么快。
薨星宮位于高專地下,又層層累疊的木質建筑將天元居住的中心環繞,看起來是一個同心圓的樣子,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構造是保護還是監視。
原劇情中會接下暗殺星漿體任務的伏黑甚爾被牧野千禾支開去參加兩個小朋友的家長會——用錢,以及照顧孩子,請吃飯,代賭馬等等人情,總之從護送任務開始到關前慧抵達薨星宮差不多十五個小時,要不是中途詛咒師阻攔,時間會更短。
此時薨星宮內,圓環中心天元所在的地方,沖天的巨木成為支撐起整個薨星宮頂部的支柱,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猶如蛛網般將此處空間隔開的正是巨木分散出去的根系。
天元與星漿體的融合過程沒有在漫畫里出現,所以牧野千禾也不知道兩者相遇會發生什么,是向吃肉那樣吃掉還是想融化冰塊那樣融掉,她不知道。
這種事情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意識像是被泡在逐漸加熱的溫水里,最開始溫暖的熱度卸掉了潛意識里的防備,連脛骨都變得柔軟,直到水沸騰起來,刺痛從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里傳來,每一寸皮膚和骨骼都遭受著獨有的折磨,她也無法再爬起來,只能艱難掙扎。
但意外的是皮膚上的感觸確實刺骨的寒冷,像是被放在零下的水池里,冰火兩重天帶來的痛苦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