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咒術高專發掘天賦之前,在學會用微笑面具示人之前,很長一段無法自保,既要面對咒靈的突然襲擊,又要抵御來自同伴的中傷的時間里,他也遭遇過那樣的事情。
偶爾會有人伸出援手,但最后也會迫于無奈放棄,這是正常的。
夏油杰發自真心地感激那些善良的人,為了保護這些善良的弱者,他堅持著他的正論。
他在升入高專前接到了來自過去霸凌者的道歉,雖然只有一個人,但也足夠了,他們會改過自新,然后有一個全新的未來,于是夏油杰決心給普通人一個機會。
人總是要犯過錯后才知道改過不是嗎?
但眼下不是讓兩撥人對峙的好時候,剔透純凈的紫色眸子瞥向哀聲痛哭的貧苦夫妻身上,他們對那三個人的態度足夠讓他知道,那個被他們愛著的孩子已經無法回來了。
夏油杰恍惚間看到了自己兒時記憶里的父母,他們總是在昏暗的客廳里緊緊擁抱在一起,彼此無聲流淚,小聲說著“杰今天又在說些奇怪的話,明明在醫院里什么都沒檢查出來”
年紀輕輕就因為操心自己的兒子而頭發微白的父親拍拍懷里人的肩膀,“杰是太寂寞了吧?所以才相信有一個陪在身邊的朋友,同事說他的女兒在他們回家太晚也會這么說。”
“我們有空多陪陪他吧,雖然未來杰會成為一個優秀的男人,但現在他還是個孩子呢。”
那個同事的女兒不是咒術師,在他高專開學后的第一個假期,他和父親去拜訪過那家人,被養得天真的女孩子眼中沒有咒靈丑惡的影子。
他的父母在他的成長過程中小心翼翼的愛著他,即使有時候會忍受不住大發脾氣,但他們已經夠累了,背負著他這個在外人眼中的“撒謊精”帶來的指指點點,難道還要要求他們做到完全無動于衷嗎?
是他的錯。
如果他再來早一點,那個孩子說不定就不會死,夏油杰捏緊拳頭,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暴起。
“你不需要為此背負責任夏油,你一點錯都沒有。”
家入硝子小聲在他耳邊說,“你清醒一點,這個任務是我們中途支援的,如果我們沒有來,死的不僅會是那對夫妻的孩子,一級咒靈的強度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只是死了兩個,知足吧。”
“你已經盡力了。”
夏油杰還是咬著牙關,半響才聽到他泄氣一般的半截氣音,“我知道的。”
道理他都知道,只是面對這種無法避免的悲傷時總會忍不住想,要是發現得早一點,來得早一點,結局是不是就能不一樣。
“硝子,我們出去吧。”黑發少年勉強地笑著,“再不出去的話恐怕又有支援來了。”
高專的天才三人組,一個遠程,一個強攻,一個奶媽,要是這樣都對付不了一只一級咒靈,時間一長,外面大概就要亂成一鍋粥了。
“你們不能走!”那對夫婦攙扶著擋在路中間,明明只是兩個普通人,身上散發出的氣勢竟然成功將五條悟他們震在原地。
“今天必須在這里清算。”沉默的男人聲音沙啞,渾濁無光的眼睛落到夏油杰背后的三個人身上,迸發出仇恨的暗芒。
牧野千禾擋在五條悟面前,順帶將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一同擋住,“先生,現在并不是談話的好時候,這片區域內或許還有沒有探查到的危險”
“無所謂!”
“危險啊,性命什么的現在對我和妻子來說都無所謂了,我們現在只是想要一個答案。”
中年男人的眼中溢出淚花,他上前幾步,看到走在字后面的三人回避的目光,身體猛地一僵,“你們,你們不是平澤的朋友嗎?既然是朋友,那為什么要搶他的錢,讓他替你們值日,還、還對他非打即罵。”
“你們!怎么配得上&039;朋友&039;這個詞?!”中年男人的眼睛發紅,兒子的尸體就在外面,衣服被那些人叫做咒靈的怪物劃破,露出底下滿是燙傷割傷的劃痕,隨身攜帶的小本子里記敘了他受到的傷害。
真相就這么草率地公布在他和妻子面前。
怒火將所有理智點燃,他們在一個黑衣人的告知下了解了一些事實,然后對著穿透名為“帳”的膜,看到本可以拯救那個乖巧孩子但來晚的人。
對牧野千禾他們只是遷怒,只是在發泄掉最開始的悲傷后,再次看到害死自己兒子的仇人被他們護在身后,退去的仇恨就再次涌上心頭,對咒術師的怨懟,對自己的責備,對兒子的愧疚,對那些兇手的輕信。
“你們就是畜生,死后一定會下十八層地獄。”男人氣喘吁吁,對著模糊視野里的牧野千禾等人慘然一笑,“還有你們,你是輔助,輔助監督對吧?聽那個家伙說輔助監督會去發掘擁有咒術師天賦的人,那你們為什么沒有找到我兒子。”
“那個孩子小時候就時常指著一個角落害怕地說有怪物在看他,我和他媽媽沒有當回事,只當是小孩子引起大人注意的小把戲。后來平澤上學了,回家時時常帶著傷,我以為是學校里有人欺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