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沉思幾秒后卻給出了明確的答案：“是喜歡吧。”

新來的輔助監督正在和夜蛾正道交接一些注意事項，大概是關于怎么應付他們的無理要求，以及面對威逼利誘怎么解決的方法，黑發女人認真而專注，寶石般的雙眼依然明亮，可眼中那種在看向五條悟時才會出現的熱烈和溫度消失了。

那種眼神有點奇怪，不像是充盈著愛意的曖昧，反而是更加純粹的某種東西，夏油杰說不清，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那種眼神中一定包含愛意，而且這份愛意超越了一切。

頗有種不死不休的架勢。

夏油杰被自己得出的結論嚇了大跳。

上任第一天的任務結束后，五條悟還是那個樣子，一個人自顧自走在前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生悶氣，礙于牧野千禾輔助監督的身份，和夜蛾正道的叮囑不能發作。

和牧野千禾并排的家入硝子以及夏油杰對視一眼，黑發男人幾步上前，抬手摟住五條悟的脖子。

這邊，家入硝子一臉正經地掏出自己私藏的煙盒，對牧野千禾說，“要來一根嗎？”

牧野千禾指了指自己，發現栗色短發的少女居然是認真的，失笑擺手，“不，不用，我不抽煙，謝謝啦。”

比起抽煙喝酒，她果然還是更愛看一看生命鮮活的五條悟。

上一個周目她是在五條悟的領域和那個不知名禪院的魔虛羅相互撞擊的沖擊下死掉的，后續到底是誰勝誰負她無從得知，唯一能明確的就是那個禪院是不存在于漫畫中的另一個十種影法術術式擁有者，看對方來圍攻五條悟樣子，又和羂索茍大結局的架勢作風相去甚遠。

不太像是羂索那邊的人。

那么對方是誰呢？

牧野千禾努力回想對方說過的寥寥幾句話，提取出唯一一條有用信息。

——“好久不見。”

但五條悟明顯沒見過那個家伙。

黑發輔助監督在這時露出慘淡的微笑。

執行完任務后夏油杰提議去買點吃的，為了照顧四個人不同的口味，他們來到了這里——一條夜市小吃街。

此時正好是下班下課時間，面容疲勞的社畜和青春活力的學生一起齊頭并進，然后像游魚一樣朝著自己看中的攤位走去，不過三兩分鐘，眼前已經密密麻麻擠滿了人。

身上噴著香水，妝容精致的女子高中生結伴從家入硝子身邊走過，后者沉思兩秒，瞳孔地震。

已知，五條悟和夏油杰長得很池面。

再知，現在是學生黨下課高峰期，也就是說會有很多靚麗且大膽的高中生女生。

而前方，已經肉眼可見有一快地方凝實起來，一黑一白兩個腦袋憑借傲人的身高站在更高海拔上和家入硝子對上視線。

接到暗示把五條悟帶回四人小隊，但被女孩子們圍住要聯系方式的夏油杰：“”

趁著夏油杰拉人，自己先把牧野千禾拖住，避免對方尷尬難過的家入硝子：“”

因為心臟每每看到微笑著的牧野千禾就跳得更快一點，無法坦然直視對方眼睛的五條悟：“”

不在狀況內的牧野千禾：“哇，五條君和夏油君人氣好高。”

牧野千禾沒有刻意壓低音量，所以靠得近的家入硝子，離得比較遠，但還是能聽見的五條悟≈夏油杰：“”

大概是察覺到家入硝子微妙的目光，牧野千禾露出一個帶著疑問的笑，“怎么了？”

家入硝子偏過頭，點燃一根煙，語氣滄桑，“不，沒什么。”

是喜歡吧，牧野小姐絕對是喜歡五條悟的，她都和夏油杰確認了，可是為什么遇到喜歡的人被那么多女孩子圍著要聯系方式都不會吃醋？

這不合理。

家入硝子自閉在角落。

家入硝子當然不知道，什么叫做母愛變質。某種意義上來說，牧野千禾穿越至今，也算是經歷了三世，但變成仙人掌和白鳥的時間太短，零零總總算下來也不過二十出頭，對感情的判斷并不明確。

加上牧野千禾看漫畫的印象先入為主，對五條悟的感情里有崇拜，追隨，對其遭遇的心疼外，屬于男女之間的愛慕少得可憐。

大體上，現在牧野千禾對五條悟的感情可以歸為“臥槽終于見到我推了，好像抱抱他，告訴他不要害怕不要寂寞不要傷心，我會替你鏟除一切阻礙”的忠誠。

牧野騎士要守護五條悟公主。

逆著人流，牧野千禾拽住家入硝子的手腕，低聲說了句抱歉，向著前方前進。

挨挨擠擠中，五條悟透過數雙舉起來的手的空隙里看到牧野千禾艱難但不容置疑地移動腳步向著他的方向來，街道兩側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照亮牧野千禾唇邊的笑，長長的黑發在推讓中散開，零碎的短發被汗水打濕黏在皮膚上。

但對方眼底的光和堅定卻如同一支利箭直直穿透五條悟的心臟。

白發少年將架在頭頂的墨鏡拉回鼻梁，扯了扯應付熱情少女們的夏油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