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都是被裹挾著往前的可憐人,出日春滿滿轉動掌中的茶杯,淺褐色的茶水中,幾個茶梗晃蕩片刻后顫巍巍立起來,出日春一怔,隨即釋然地笑了。
&esp;&esp;對五條悟的復雜情緒悉數消散,他抬起頭,對五條悟說:“你既然看了我的記憶,所以我也懇求你的憐憫,憐憫我年少殞命,憐憫我母親的遭遇。”
&esp;&esp;五條悟端正了姿態。
&esp;&esp;出日春攏了攏衣袖,目光直直和五條悟對上,黯然一笑道:“母親的尸體被我保存在村子中間的神龕上,回到現實后,希望五條先生能幫我母親選一個風景秀麗的靜謐地方安葬。”
&esp;&esp;“作為對這份恩情的報答”
&esp;&esp;黑發小孩笑了下,他揮手,將神色錯愕的五條悟驅離夢境。
&esp;&esp;這份報答,就讓我和那個同樣為所愛之人奔波的牧野千禾一樣,作為無數個輪回里的助力,改變你的未來吧。
&esp;&esp;夢境中,極高的熱度燎起黑煙,沒有火焰的痕跡,但夢的邊緣卻爬上黑色熏痕。出日春如同被白蠟鑄就的人偶,蠟面上掛著彎彎的唇眼,掛著淺淺的笑,在高溫下溶解,顯得扭曲,在綺麗的紫色光芒下境粉碎,幽幽的光照著那笑,又顯出幾分詭譎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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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臨近黎明,幽藍光線從海的那一邊直刺天際,勢如破竹逼退黑夜,照亮大霧散去的偏僻村落。
&esp;&esp;五條悟在狹窄的神龕上找到了出日春的母親,凹凸的石板下是十幾個同樣面目模糊的神像作為支撐,面容枯槁的女人神態安詳,手臂內側長滿青黑的尸斑,她的身體中縈繞白茫茫一小團咒力,持續的負面情緒延遲了尸體的腐爛速度。
&esp;&esp;牧野千禾看著五條悟抽去那部分核心后,還算白凈的皮膚迅速覆蓋上烏黑一片,酸腐的氣息也在瞬息之間充斥在空氣里。
&esp;&esp;當五條悟徹底將咒力核心碾碎在掌心,這個村子里被夢境懸著最后一絲生氣的人便徹底迎來死亡,驟然之間,濃郁的尸腐臭味充溢在空氣里。
&esp;&esp;牧野白鳥站在五條悟肩膀上,黑色豆豆眼一眨不眨看著微弱的光亮從裂開一條縫隙的屋頂撒下,照亮一個小角落和紛飛的灰塵。
&esp;&esp;茅草搭建的小房子里的擺飾和它破舊的外表相去甚遠,供奉的祭壇和器皿,還有被出日春隨手扔在角落里的神像,不論是做工還是材質都精細貴重,在五條悟看來依然無法和外界尋常的器具相比,但在這個遠離人煙的村子里,這已經是拿得出手的最好的東西。
&esp;&esp;他招招手,揮去飄彌在空氣中折射陽光的塵埃,上前兩步,隔著泥土壘就的高臺,抱起神龕上的女人。
&esp;&esp;隨后趕來的伊地知顫巍巍站在后面,尸體垂下的手臂嚇得他咽了咽口水,□□的職業操守促使他開口,堪堪吐露出幾個字眼,就見白發男人向他側頭,墨鏡下的蒼天之瞳幽幽閃光,冷凝一片。
&esp;&esp;“五條先生”
&esp;&esp;“伊地知。”語調和眼神完全不一樣,聽起來和平日里一樣輕快,五條悟用輕飄飄的口吻說,“幫我找一個靠近海邊的墓原,最好是能直接看到大海的那種,我要安葬一個人。”
&esp;&esp;高大的男人走在前面,迎面而來的光將其影子拉得很長,清早的風將他的道謝傳來。
&esp;&esp;“辛苦了。”
&esp;&esp;伊地知訥訥點頭,望著五條悟的背影,明明光與影的疊加讓白發男人看起來像是電影里的英雄,但此刻比起陽光,蕭瑟晶瑩的晨露顯然更適合他。
&esp;&esp;第17章
&esp;&esp;由于這次事件罪魁禍首死亡,受害者加害者全部死亡,責任無法追究,任務報告提交后便再無任何消息,五條悟的日常也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就是牧野千禾的睡眠時間自從任務結束后就無限拉長,注意到自家小寵物不對勁的五條悟自然是又走了一趟醫院。
&esp;&esp;檢查結果是沒有任何問題。
&esp;&esp;對于醫生的這個回答,五條悟表示有點耳熟。回家后他又仔細看了看,發現昏昏欲睡的小白鳥身體里有一絲絲霧氣似的咒力,若有若無,很容易就被忽略過去,靜置觀察后這絲咒力不移不動,沒有半點消散的意向。
&esp;&esp;大致判斷咒力不會帶來嗜睡嗜睡之外的影響,五條悟干脆將鳥放進籠子里,權當放長假。
&esp;&esp;牧野千禾再次從夢中醒來,久睡帶來的昏沉讓她大腦如同灌進幾大杯水,有種腦漿都被搖勻的脹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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