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星卯陷入沉默,撒謊這個技能在她面前基本失去效果。
謝清硯抬高頜角,面龐高傲不饒人,大有他不答就不讓步的架勢。
“想和小貓多待一會。”他放軟聲線道。
……
謝清硯沒料到宿星卯會用懷柔之策。
他揣摩她性子極準,她這人非但口是心非,還有個石頭嘴豆腐心。
從前有一回和謝錦玉女士約好去游樂場,不想公司有事,臨時加班放了謝清硯鴿子。
她氣憤地大吵大鬧,邊抹眼淚邊在家摔盤子,說什么再也不要理媽媽,謝錦玉是天下最壞最壞的媽媽。
晚些時候,謝錦玉女士抱著一只巨大的庫洛米娃娃來敲門,稍低頭哄一哄她,她便開心的將一溜兒壞事全拋在腦后了,又歡天喜地起來。
將手背在身后,吱吱唔唔說,“對不起,不該那么說媽媽。”
雖然心里已讓步,面子上還是過不去。
可不能顯得她很好說話一樣,謝清硯下巴上揚的弧度不減,橫在門框上的手悄悄收了回來,月光浸在眉眼里,冷冷清清,嘴依然不饒人:“你想我就得答應你嗎?”
他太了解她了。
遠比她想象中更加了解。
宿星卯知道言語不足以說服謝清硯,只低頭,將她從門框移下,揣在背后的手捉住,往身上一帶,透過單薄的襯衣,男生發燙的體溫傳渡給她。
掌紋之下,溫熱、輕微鼓脹,線條起伏流利的肌肉線條,只隔著層衣料,讓她盡情撫摸。
“讓小貓摸好不好?”
她一向有賊心沒賊膽,抖音收藏八百條腹肌男搔首弄姿跳舞。
真正摸到時,心卻慌張了,耳根也發燙,手想抽回又不太舍得,天人交戰令腦袋宕機叁秒,別扭地亂瞟:“少給自己臉上貼金,誰想摸你了……”
他輕輕“嗯”了聲,眉骨低垂,落下一片淺淺的影子:“我想小貓摸摸我。”
宿星卯有潔癖,他并不喜歡流汗,頭發津津貼在額角的觸感讓他尤其反感。
初中以前他長得和電線桿子沒區別,瘦瘦挑挑,那時還沒有抖音,謝清硯從微博保存了好多帥哥赤裸上身的照片,無一例外腹部肌肉清晰,她看著犯花癡,扭過頭來,對著安靜寫作業的宿星卯嫌惡地說,他就是個瘦猴兒。
他表情木訥,恍若未聞。
第二日清晨,謝清硯拉開窗簾,就見宿星卯在山道晨跑的身影,回來時黑絲浸出汗,平淡無波地與出門的她對視一眼,錯身而過。
密碼門被打開,壁燈昏黃,兩人踏進玄關,門關閉揚起的風將她的頭發吹到他臉上,揚起一陣清香,宿星卯感到恍惚。
直到回到他的房間,臉頰的熱度不降反增。
謝清硯難以置信,她剛才竟會對宿星卯故作挑剔道:“穿衣服誰稀罕,你要脫了衣服給我摸。”
宿星卯卻不肯自己將襯衫脫下,非抓著她的手逼她親自解,像在拆一份包裝精致的禮物,指頭滑過喉結下緣時,他身體有一剎那的僵硬,謝清硯也停住。
只聽聲音陡然啞了,他耳朵泛紅,冷聲命令道:“繼續。”
隨著扣子一枚枚解開,薄而流暢,極具美感的軀體曲線一寸寸裸露出來,寬肩窄腰,仍處于發育期的身體,力量與削瘦感并存,胸肌輕薄,并不夸張,腰腹處,是壁壘分明的肌肉輪廓,叁角人魚線蜿蜒而去,消失在黑褲下。
少年人致密結實的筋骨之上,附著著一層恰到好處的薄肌。
脫衣有肉,瘦而不柴。
宿星卯穿衣風格古板守舊,在校時規規矩矩穿校服,在家一塵不變白衣黑褲,一年四季都捂得嚴實,大夏天也少見短袖。
未曬過太陽的皮膚映著月色,細膩,清潤,如白雪或是鶴羽。
干凈而青澀,上身軀干宛如雕塑般美麗。
謝清硯看得兩眼發直,美術生本能作祟,第一反應居然是——他太適合寫生了。
隨著謝清硯那雙柔軟小巧的手撫上來,宿星卯的眼睛被一層薄霧給纏住,情緒在霧里沉沉翻騰。
她從胸口兩點淺色的乳粒,摸到腹部。
謝清硯就像拿著放大鏡觀察上好標本的學者,色心漸起,好奇心擊潰羞澀,膽量直線攀升,細致入微地撫摸,嘴上還嘖嘖稱奇。
常年握畫筆的指頭不算光滑,如同小草尖尖細細的梗,游移處,泛起絲絲不散的癢,像在播撒種子,肌膚里長出了密密的野草,根系深入血管,逶迤至心間。
他的心臟被牢牢纏繞,呼吸驟然就亂了,漸漸變得沉重。
“你為什么不早點給我看。”
倘若他早些脫光來勾引她,她一定把持不住。
她望著宿星卯,心驀地悸動。
很難形容這種反差感,明明故意撩著衣服給她看,也低喘出聲,從喉中滾出難抑的、微啞的呼氣聲,跟要引誘她似的,偏偏面容沉靜如常,一言不發,只盯著她看。
“我摸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