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笑得輕松,余思年的心就越不好受。
他沒有回應(yīng),只是假意放松地消失在了謝錦安深遠(yuǎn)的目光中。
謝錦安看著他安全上了樓,才讓司機開車離去。
今天余思年難得愿意去家里陪他過生日,已是他彌足珍貴的記憶了。
出租屋的樓梯不太明亮,夜色太深的時候,余思年走得小心翼翼,還要拿出手機電筒照明。
剛開始來這里居住的時候,余思年確實是有些害怕的,后來逐漸習(xí)慣了,便自然而然把這份恐懼稀釋了。
他邊上樓梯邊摸索著口袋里的鑰匙,等他想琢磨著找到開房門的那條時,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扯起手臂,按在了冰冷的墻面上。
余思年下意識大喊了一句,昏暗的光線讓他看不清來者何人。
他恐慌地掙扎了兩下,卻徒勞無獲,他還能清晰地感受得到,這股強大的力量還伴隨著深深的怒意。
就在他險些急哭的時候,一句句厲聲的質(zhì)問充斥在了耳畔:“你很得意是不是?跟情人玩得可歡了?余思年!是不是我一旦仁慈一點!你就得寸進(jìn)尺!”暴戾的聲音在寂靜的梯間回響。
就算是倦意甚濃,又或者被嚇得六神無主,余思年也還是敏銳地辨認(rèn)得出這把聲音的主人,心里有根弦顫了顫。
他的手臂強而有勁地抵在余思年的心口,把他整個人死死地堵在墻上,一點逃脫的機會都沒有。
“才多長時間不跟你聯(lián)系?就饑渴難耐去找別人?”男人冷笑了一聲,“是不是對你太好了!你要一次次這樣對我!”
后面一句,男人幾乎是用了震耳欲聾的聲音吼了起來。
夜色已晚,聲音在老舊的梯間可怖地回蕩了起來,有被吵醒的住戶開門準(zhǔn)備咒罵,卻在昏暗中都能感受到男人深深的惡意,嚇得縮了回去,迅速關(guān)上了門。
而手臂下的人兒更是驚恐地睜著雙眼,淡淡的橙色光線映在了如水的眼眸上,顯得弱小可憐。
但再也勾不起厲云霆的憐憫之心。
他曾以為,只要他對余思年好一點,再好一點,對方不至于會這般鐵石心腸,像當(dāng)年一樣決絕得頭也不回,況且,他現(xiàn)在也有錢了。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要一次次這樣對他!
他頂著壓力、生怕洪天程對余思年有一絲絲的不利,全心全意把他的安危放在首位,而他是怎么回報自己的!
巨大的怒火幾近要淹沒厲云霆的理智,抵在余思年胸前的手臂逐漸用力。
余思年不適地咳了幾聲,睜著眼睛對上厲云霆眉宇間的殺伐果決,嚇得一個字都不敢說出口。
可這些反應(yīng)在怒火滅頂?shù)膮栐砌劾铮闪髓F錚錚默認(rèn)的證據(jù)。
“你是不是當(dāng)真以為,我舍不得動你?”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厲云霆的手臂緩緩從余思年胸前松開,自嘲地冷笑了一聲。
他覺得自己一廂情愿的付出,真是可笑極了。
厲云霆嘴邊掛著詭異的笑容,讓余思年在不明敞的視線中也遍體生寒,重逢之后,厲云霆幾乎沒有露出這樣的表情。
未等余思年徹底抽回神魂,厲云霆已經(jīng)消失在了沉寂的夜色之中。
他此次前來,似乎是特意過來給余思年一個警告。
——惹火了他,就別怪他不再心軟了。
那一天之后,厲云霆撤掉了安排在余思年身邊保護他的保鏢,當(dāng)不知情的顧宇好奇問起時,厲云霆嘴邊的笑更輕蔑了:“我看,他不需要。”
最令人可笑的,就是努力后卻無能為力,付出卻只感動了自己。
所以,他為何還要去自取其辱呢?
“他不止不需要,或許是要讓他嘗嘗苦頭,才會知道今時今日,到底是誰在做主!”
厲云霆連臉上嘲諷的笑意都消失得干干凈凈,目光森冷得讓人不寒而栗。
顧宇想多口再勸說兩句,卻恰好對上厲云霆不加掩飾的惡意,那種悄然無息的恨意是最可怕的。
或是太過習(xí)慣于厲云霆的手段,顧宇頓時有幾分心驚,退下之后找到了余思年的聯(lián)系方式,善意地提醒他:【厲先生的心情看起來不太可觀,你最近自己當(dāng)心點。】
余思年收到信息的時候,不知道為何,一瞬的灰敗破碎了眼眸,眉眼里翻滾上凄涼的情緒。
他苦笑著回復(fù)了顧宇一句感謝的話,然后把手機收了起來,不再愿意去面對這覆水難收的局面。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厲云霆這次不再是口頭上的警告,而是做出了伴隨自己一生半世的傷害。
從沒想過,他會舍得動手
這天,余思年如往常一樣,坐公司的車去上班,工作任務(wù)不是特別多,杜應(yīng)澤便讓他提前兩個小時下班。
余思年想去市場買些東西,便沒坐公司的車回家,而是自己騎了共享單車。
明天余沫難得可以回來,他想給她做些好吃的。
余思年今天去的市場是新開張的,據(jù)說折扣力度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