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云霆在電話那頭感受到了余思年這邊環(huán)境的嘈雜，問道：“你在做什么？在外面？”

余思年也沒有想要隱瞞，如實回答道：“是、是的?！?

他沒做虧心事，卻緊張得拿著手機的手都在輕顫，說話變得口齒不清。

但厲云霆也沒有準(zhǔn)備刨根問底的意思，他只是想聽聽余思年的聲音罷了。

“你別到處亂跑，下了班就在家里待著?！?

年年流鼻血，厲先生著急趕來

好、好的?！?

每次面對厲云霆，余思年總有一種被蠱惑的錯覺，對方說什么，他都會無意識地答應(yīng)。

“嗯，那先這樣，掛電話了?！倍鴧栐砌獙λ部偸菚葘ζ渌硕嗾f幾個字，至少語氣聽起來是溫和的。

余思年放下電話，才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謝錦安喝了一瓶啤酒，面色雖然還帶著之前的悵惘，可當(dāng)看到余思年望向他時，用更深的笑意代替了。

然而他越笑得張揚，余思年內(nèi)心越發(fā)苦澀。

“錦哥，你別喝太多酒……”

謝錦安擺了擺手，下一秒?yún)s有些茫然的捂住了胸口，心好像有一點點疼呢。

他還假裝云淡風(fēng)輕問道：“厲云霆？找你做什么？”

余思年微微一怔，搖了搖頭：“沒什么，就是讓我別到處亂跑。”

他對謝錦安總是坦誠的，而這種直言不諱的表達，在謝錦安看來，只是不在乎自己的一種體現(xiàn)。

他輕笑了一聲，笑聲中沒有嘲諷的意思：“我覺得吧，你們這樣，還挺像熱戀中的情侶的。”

情侶大抵都是這樣，沒有要緊事也要打個電話，只是為了聽聽對方的聲音。

像是被戳破心事一般，余思年猛地抬起了頭，不可思議地看著謝錦安頹唐的臉。

他臉上的笑意摻雜著一絲苦澀，卻還是故作欣慰的樣子。

要假裝不喜歡、不在意一個人，內(nèi)心的酸楚余思年是可以感同身受的，所以這才讓他對謝錦安更加隱晦了不少，沒有直截了當(dāng)將對方拒之在外。

這似乎對一個沒有做錯事的人來說，太過殘忍了。

余思年沒有解釋謝錦安所描述的情況，在他看來只會一而再再而三揭了謝錦安的傷疤罷了。

“錦哥，你真的少喝一點，待會、待會醉了我扶不動?！庇嗨寄陣L試以玩笑的方式化解微妙的氣氛，果然，謝錦安的表情好看了一些。

他曾試問過自己，明明浪蕩不羈、左擁右抱的日子好不快活，為什么偏偏要執(zhí)著于一個人。

可每當(dāng)看到余思年笑了，謝錦安也就明白了。

謝錦安故意逗趣他：“要是醉了，今晚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

余思年心跳漏了半拍，難得大膽地奪過謝錦安的另一瓶新開的啤酒：“錦哥，你你別鬧，又取笑我。”

就算余思年愿意和他睡在一起，也要那張?zhí)鹤尤菁{得下兩個成年的男人。

更何況余思年不可能答應(yīng)，他這輩子，就只跟厲云霆躺在同一張床上過。

“哎，現(xiàn)在真小心眼了，開個玩笑都不給，”謝錦安假意泄氣地嘆了一聲息，然后隨便吃了幾口，便也吃不下了。

回去的路上，謝錦安有意放慢了腳步，或許是今夜的微風(fēng)過于舒適，讓他舍不得放余思年回家。

“新工作還習(xí)慣吧？杜應(yīng)澤那個家伙，就是嘴巴壞了點，人其實不錯的。”

原本謝錦安還在困惑為什么余思年會無端端去了“杜眠”上班，直至接了厲云霆的電話，也瞬間明白了緣由。

余思年點點頭：“習(xí)慣的?！?

就是杜應(yīng)澤太客氣，余思年挺不好意思。

兩人的身影在路燈下逐漸拉長，在這夜色深處渲染著各自的寂寥。

……

風(fēng)平浪靜度過了兩周，余思年的適應(yīng)能力越來越強，也逐步幫著杜應(yīng)澤做一些簡單的報表。

可是，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似乎越來越差，今天午休的時候，又流鼻血了。

他慌忙躲進洗手間用掉了一張又一張染紅了的紙巾，幸好沒人撞見。

從洗手間出來后，余思年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也黯然無色，坐在辦公位置上悄悄整理自己的儀容。

杜應(yīng)澤剛好路過，一下子就被余思年的狀態(tài)吸引住了目光，在他辦公室停駐了腳步。

“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么？臉色怎么這么差？”

余思年不安地抹了抹眼角，生怕被杜應(yīng)澤看出端倪，隨口敷衍了過去：“沒沒事，可能吃錯東西了，肚子有點疼。”

“那快去醫(yī)務(wù)室看看?！倍艖?yīng)澤催促道。

余思年有意掩飾便不可能會去醫(yī)務(wù)室，收拾著桌面上的東西：“沒什么大礙的，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杜應(yīng)澤沒有放心，厲云霆的心肝他不敢怠慢，主動提道：“要不你下午去休息室睡一覺，反正暫時也沒什么事要處理的?！?

余思年確實很不舒服，便同意了杜應(yīng)澤的